田沁鑫:我是经典的转译器
责任编辑:王琳      发布日期:2014-03-17   

  3月13日晚,导演田沁鑫最新作品《罗密欧与朱丽叶》在国家话剧院首演。一段四百多年前的英国爱情故事,被移植到了发展中中国的背景下,碰撞出一个新鲜的、中国的《罗密欧与朱丽叶》。田沁鑫在接受记者专访时说,作为莎翁诞辰450周年纪念演出,执导《罗密欧与朱丽叶》,对她也是一次全新认识莎士比亚的旅程。

李光洁、殷桃版《罗密欧与朱丽叶》剧照

  我们误会了“朱丽叶”

  问:《罗密欧与朱丽叶》是个非常西方的故事,但你用了很中国的方式去解读。“阳台会”变成了“电线杆会”,两大家族变成了两个大院儿,尤其是自行车在其中充当了非常重要的道具,还出现了中国的摇滚、评弹,时代背景也变成了发展中的中国,为什么要做这样的改编?

  答:做莎士比亚的戏其实很难,很多时候想想就算了。中国观众在接受莎士比亚为代表的外国戏时总是比较理性,创作者也比较理性,可是如果那么理性地照搬就没人愿意进来看这个耳熟能详的故事。我就想尝试着不那么理性,按照我的心性来做一个戏。这样一来就会有一种既比较新鲜又熟悉的感觉,而这种新鲜和熟悉是对立统一的,能够吸引大家走进来。

  问:我们能够感觉得到这个戏里的感情特别直接、炽热,殷桃饰演的朱丽叶也和以往舞台上的朱丽叶不大相同。你是怎么理解这个角色的呢?

  答:世界各地的艺术家塑造朱丽叶这个角色时,都会带着自己对传统女性的认识去做,其中或许就存在着对女性的误会。我觉得,朱丽叶不是公主范儿,也不是女神范儿,而是一个超越了传统意义女性审美的形象。我们越做越觉得莎士比亚笔下的朱丽叶是一个非人间颜色的女丘比特,为爱而生,向爱而死。她会刺激到我们的审美,触碰到许多女性的底线,人们受不了她的直接、热烈,那种扑扑啦啦追求爱情的热切。我身边有许多女观众跟我说,她们受不了这个朱丽叶。每当这时候,我就会在心里窃喜,这说明她们至少已经被这个角色触动了。

  重新发现莎士比亚的伟大

  问:从《明》(改编自《李尔王》)到《罗密欧与朱丽叶》,两部作品都是莎士比亚的作品,你觉得哪个更富挑战性?

  答:其实,《李尔王》更容易呈现,因为它是一个宫廷叙事,格局大,人物关系复杂,矛盾特别厉害,好成戏。“罗朱”虽然是非常经典的爱情戏,可是它只是一对小男女从恋爱到殉情的故事,要想做好其实很难。《罗密欧与朱丽叶》中国版,人物结构没有改变,连台词都被大量地保留。有些我们自己编的台词,也都是按照莎士比亚的感觉去写的,创作过程可以说比较艰辛。

  问:从《明》到《罗密欧与朱丽叶》,对你来说是一个什么样的过程?

  答:可以说是一个重新认识莎士比亚的过程。我对莎士比亚曾有怀疑,起初认为他非常伟大,但接触以后又觉得莎士比亚的戏有时候也有些冗长,也有写断片儿的时候,有的人物甚至设计得很鸡肋。但这次,通过这个戏,的的确确从心里尊重了莎士比亚。这人真是个天才,一对小男女的爱情,就那么点儿事,能够让他写得如此入木三分,如此引人入胜。他写的许多词,都被我们演员拿来发微信了,大家都很感叹他怎么能写得那么好。

  转译经典就像做科研

  问:最近几年,从《四世同堂》到《青蛇》再到《罗密欧与朱丽叶》,你为什么一直专注于经典改编?

  答:改编经典让我的观众越来越集中。有观众评价说,我是在对经典进行转译和重新编码。比如《青蛇》,你要看京剧《白蛇传》会觉得很吃力,看冯梦龙的《白娘子永镇雷峰塔》也很吃力,但当我把李碧华的《青蛇》立体地展现在舞台上时,观众可以清晰地看到人佛妖三界,妖想成人,人想成佛,会特别喜欢看这个戏。其实,我就是做了个让经典落地的转译工作。这是我近期非常爱干的事儿,就像是在做一个科学实验,研究经典怎么能让身处互联网时代的我们受益。

  问:你在改编经典中有什么坚持的原则吗?

  答:我有两件事儿不做,一个是严格意义上的尊重名著,以旧作旧地呈现;再一个是把经典拆了重组,这种表达太个人化。我感兴趣的是,这个经典里有个让我特别感动的东西,特别感性的传播力量,我就把那个东西拿出来给大家看。但不背离原著精神,只是翻译一遍,我就做个澄澈的翻译器。

  问:改编经典本身的过程也很艰难,那么为什么不做原创?

  答:我觉得我现在不缺物质,不缺嘘寒问暖,缺的是精神慰藉。所以我喜欢精神引领、情感慰藉,而这些经典都能给予我。如果功力到了,我肯定会做原创,但现在我的精神建构还没有那么发达,还是更需要经典的滋养。北京日报

 

版权所有 © 河北演艺集团 Allright Reserved 2013
地址:中国河北省石家庄市西大街142号 邮政编码:050011 电话:0311-86050100
备案序号:冀ICP备13017863号-1   

冀公网安备 13010202003205号